受到关注的特别国债近期开始陆续发行上市。第一笔400亿元30年期特别国债5月17日发行,5月24日,第二笔400亿元20年期特别国债在北京证券交易所顺利发行。两期国债都获得较高的认购,顺利完成发行。30年期超长期特别国债,于5月22日起在二级市场上市交易。从二级市场表现来看,其同样吸引了众多投资者的关注,市场价格一度大幅走高,大幅波动。
与此前的国债发行不同,今年的超长期特别国债受到强烈的关注。这种特别的关注,一方面来自于对宏观政策趋势的期待。很多人把特别国债发行与QE政策的预期联系起来,认为央行将通过购买特别国债,推动财政货币化,实现“放水”的目的。另一方面,一些人士认为特别国债将代替地方债,实现财政政策加大力度的要求,并给地方政府债务“埋单”。当然,还有一些人将特别国债发行与允许地方政府购买住宅相联系,帮助房地产市场实现反弹。在经济放缓,市场预期不稳的情况下,特别国债被寄予了厚望。不过,在安邦智库的研究人员看来,随着特别国债的发行上市,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也陆续得到答案,其在财政政策中的角色也逐渐清晰。特别国债的常态化发行,是一段时期内国内财政政策支持经济发展的非常规政策,并非一些市场人士所预期的代表着宏观政策的转向超级宽松。
特别国债发行上市之后,目前并没有央行入场购买国债的信息。当然,特别国债记账式发行,意味着其可以在二级市场进行买卖,实际上增加了市场上的国债资产供给。其常态化发行,意味着今后这种供给会越来越多,一方面会缓解资产荒的市场态势,另一方面的确给央行增加政策工具创造了条件。MLF的利率不变而增量规模有限,以及市场降准、降息预期落空,都表明央行目前并没有为特别国债发行而释放流动性。同时,特别国债的发行,意味着政府性融资的增加,对社会融资规模的增长将起到促进作用,一定程度上帮助央行实现货币扩张和融资需求的增长目标。
与此同时,首批超长期特别国债上市首日,在二级市场经历了大幅波动,使得债券市场的缺陷被暴露无遗,这对央行入市购债并不是个好消息。在首日(23日)盘中一度大涨25%后,超长期国债收盘前又大幅回落。截至5月23日收盘,上交所“24特国01”跌0.73%报100.578元,成交额7.22亿元,到期收益率2.5420%;深交所“特国2401”跌15.91%报100.654元,成交额2195.62万元。目前,交易所市场的特别国债交易逐渐恢复了“理性”,交易价格和目前的市场价格趋于一致。但这种债券价格的大幅波动,在于市场流动性低的根本性缺陷,容易出现极端的价格;另外,这或许和交易所市场个人投资者的不够成熟、“以炒股的思维炒债”有关。在这种市场环境之下,如安邦智库的研究人员此前所言,央行入市购债需要特别谨慎,特别需要避免政策工具的使用带来市场价格的大幅波动,这种影响往往给货币政策实施带来负面影响,同时更会放大市场风险,带来适得其反的后果。
在常态化发行的情况下,特别国债存量规模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,而且市场交易也需要常态化的适应。这不仅会让资本市场发展更加成熟、理性,也给将来央行入市不断积累和创造条件。当然,这种情况并非短期能够实现的,央行入市购债仍需假以时日。需要强调的是,即使央行未来将特别国债作为货币政策工具之一予以运用,也不意味着央行会推动QE。因此,央行入市推动QE的想法属于“一厢情愿”。
从财政政策的角度来看,特别国债入市发行,其实并不能代替以专项债为主的地方债的发行,更不是为了置换地方债务。即使在整体效果上,特别国债用途和地方专项债类似,都是倾向于基建投资,起到“稳经济”的作用,但超长期特别国债更倾向于全局性的重大项目,与地方专项债的投资项目并不完全一致。
同时,这也表明,特别国债的发行,并不能替代地方专项债的发行。地方专项债发行节奏需要有所加快,以实现3.9万亿元新增专项债规模的平稳入市,并发挥其应有的作用。房地产市场的“因城施策”,意味着特别国债不会帮助地方政府或者地方国企“收储住房”。改善房地产市场需求,仍需要靠以地方专项债为主的地方广义财政的支持。
与去年纳入预算的特殊国债也不相同,特别国债并不纳入预算,而是以“超长期”的滚动实现中央财政的“扩张”。其宏观上意义在于,整体宏观“稳杠杆”的前提之下,调整中央财政的杠杆和地方财政杠杆的结构,而并非帮助地方减少债务。地方防范债务风险,仍需要靠“特殊专项债”实现债务的延续,而不是靠特别国债“兜底”。
最终分析结论:特别国债的发行和上市,使得一些市场预期落空。发行特别国债虽然是非常规的财政政策方式,但也并非一般意义的财政“放水”,也不是“财政货币化”的宽松。更多是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角色的转移,发挥中央财政的作用,实现稳增长的目标。(来源:安邦咨询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