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期间是读书日。这里推荐“企鹅欧洲史”系列中的一本：《地狱之行：1914－1949》。
现在书店里的历史书，可以说汗牛充栋，所以一定要挑好的读。企鹅欧洲史是由世界著名出版巨头企鹅兰登组织10名顶尖学者历时10年写成，其水平不用置疑。这里我选了第8本，即从1914年到1949年的那本，也就是一战到二战。这段离我们最近，我们也最熟悉。
一般我们读历史书，大致有这样两种：一种是我们熟悉的教科书式的，某某年到某某年，为“XX”时期，其政治斗争是这样的，其军事战役是这样的，其经济发展是这样的……我们从中学就开始学历史，一战二战也都大概介绍过，无非如此；另一种历史书，现在很时兴，笔走龙蛇，时空穿越，但不管真假。
戏说式的历史，虽是好看，却不敢相信。那么我们只好读严肃的历史著作了？那读起来就是一堆人名、地名和数字，而且各个时代都可以这样总结，令人头脑昏昏。——实际上，我们想要的，是对这段历史的一种洞察，一种见地，它让我们觉得眼睛更加明亮。
一般讲一战的书，都会从1914年6月28日塞尔维亚民族激进分子刺杀奥匈皇储斐迪南大公夫妇说起。而《地狱之行：1914－1949》的作者伊恩·克肖对于20世纪初期的历史趋势有这样一种观察：1，基于族裔与种族的民族主义大爆发；2，激烈且不可调和的领土要求；3，尖锐的阶级冲突，具体表现为俄国的布尔什维克革命；4，旷日持久的资本主义危机（当时许多观察家认为资本主义已经病入膏肓）。
伊恩·克肖说，这四种因素，无一是一战的首要肇因，但一战造成的一个至为重要的结果，是这些因素的严重加剧。它们导致了比一战破坏力更大的二战。这些要素在中欧、东欧和东南欧为害最烈。
沿着这四个要素往下看历史的走向，是一条很明晰的脉络，可以解释许多一战二战中当事人的行为。而且我不禁后背袭上一股寒意：在今天的世界，它们难道不是仍然在地球的其他地方为害？
伊恩·克肖的文笔很好。这么宏大的历史，用细微生动的细节带出，看得人欲罢不能。我原以为，自己至少对二战的过程已经相当了解了，但看了这本书，你才知道：一战后为什么反而战争的危险反而剧增？因为“各国（包括部分小国）都寸土不让地坚持本国利益，决心要保证其实是不可能达到的安全，这击碎了任何达成普遍协议的希望。”
谈到当年的绥靖主义，伊恩·克肖的评价是：“英国和法国的绥靖者无疑是出于‘善意’的，但是，他们的教养、经验和政治历练没有教会他们在国际舞台上碰到流氓时该如何对付。他们根本不是希特勒的对手。”
1925年，多达250名意大利知识分子在《法西斯知识分子宣言》上签了字，那宣言赞扬法西斯主义是“所有蔑视过去、渴望复兴的意大利人的信仰”。谈到此，伊恩·克肖说了这样一句：“通过民族复兴实现精神再生，这个信念是法西斯主义吸引知识分子的一大原因。”
欧洲经济发展的水平，历来是西欧强而东欧弱。而二战结束后铁幕落下冷战爆发，伊恩·克肖指出：“把东半部锁住的铁幕对欧洲西半部产生了间接的好处。”
……
在看这本书之前，我先看了伊恩·克肖的《命运攸关的抉择：1940－1941年间改变世界的十个决策》，那也是一本看了让人放不下的好书，由此对作者充满好感。这本“企鹅欧洲史”还有第9本，也是伊恩·克肖写，从1950年写到2017年，期待着这本书的中文版。
《艾禾读书》专栏作者 黄艾禾
